我失了神,一条条评论刷下去。
樊郁一声声叫着我的名字:「微微,微微!」
我终于回了神,「嗯」一声。
她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问我:「微微,你是不是很难过?」
我勾起一抹笑:「难过?我为什么要难过?」
又有什么立场难过。
大三那年,我去 M 国当交换生,在一次留学生聚会中,我认识了霍靳屿。
留学生也分三六九等,他是最顶尖那层,被众星捧月,是话题中心,甚至聚会的地点都是他的顶层公寓。
而我,是被一个求爱不成、恼羞成怒的追求者推下泳池的倒霉蛋,比基尼也在争执中被扯下。
我躬着身缩在角落,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,恼怒、窘迫,尴尬到恨不得淹死自己。
他们议论我是不是故意的,平民留学生想靠着脸蛋和身材装可怜攀高枝。
霍靳屿如天神般从天而降,为我披上一条浴袍,弯腰说:「去卫生间收拾一下。」
我看着他的脸,忽然感到心跳加速。
那轰隆的心跳声,我都听到了,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。
我裹紧浴袍,低声说:「谢谢。」
我急匆匆进了卫生间,换好衣服。
出来的时候,我看到推我下泳池、扯走我比基尼的人正在人群里说笑。
我冲过去,抓着他的头发,狠狠往水里按,逼得他从嘴硬骂街,到求饶,再到痛哭流涕,一个劲喊着姑奶奶饶命。
最后,我扯下他的泳裤,用力一丢。
我松开他时,他看都不敢看我,狼狈地去找泳裤了。
我如一个胜利者,高傲地扬起下巴。
一转头,就对上霍靳屿看得津津有味的表情。
我的大脑瞬间空白,完了,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凶?
后来,霍靳屿说,他就是喜欢我骄傲地将那人的脑袋按在水里的模样,像骄傲的花孔雀。
我跟他之间,是他先开始的。
是他热烈地追求、告白,向全天下宣告我的身份。
甚至在我进了娱乐圈后,他为我扫清障碍,为我俯身做梯,助我一步步往上爬。
可是,也是他亲手斩断我的妄想。
半年前我的二十八岁生日,他张罗着替我庆祝,说一定会让我过一个最隆重的生日。
今年是我们交往的第七年。
我以为他会向我求婚,所以按捺不住期待,想偷偷过来看一眼。
却听到他和几个朋友的聊天。
「靳屿哥,你对徐雅楠也太上心了,这是准备求婚了?」
霍靳屿一身定制白西装,如中世纪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尊贵王子,吐出来的字却令我顷刻间寒了心:「徐雅楠是很漂亮,不过,跟她玩玩可以,结婚,我另有人选。」
「是祁家大小姐吗?」
他嗤笑:「就你懂?」
「那你结婚后是不是要跟徐雅楠分手了?」
「嗯,对婚姻忠诚是对伴侣的基本尊重。」
他朋友倒吸一口凉气:「徐雅楠到时候不得哭死,她那么爱你。」